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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行尼泊爾 之 親近桑冉庫特

仁者樂山,智者樂水,博卡拉有山有水當屬兩者兼顧,能讓每個人都心有所歸。環抱小城的山峰丘陵四季長綠,最美妙的是你能身置萬綠叢中還能眺望到晶瑩的雪山。每當天空晴朗萬里無雲時,一片連綿不斷的雪山就鑲嵌在綠樹和藍天之間。最攝人心魄的是高聳入雲的魚尾峰,雪峰的尖頂象美人魚將尾鰭孤傲地一甩,便把美麗的魚尾定格在遙遠的天邊。

    雖不敢妄稱仁者智者,一顆驛動的心卻也總是歸向於山水,山為我所愛,水亦為我所愛。都說博卡拉的桑冉庫特是觀喜馬拉雅山脈日出最好的地方,只是要看到日出需半夜爬山,打車的話要600盧比,登頂還有20分鐘的臺階要爬。看日出難度太大就免了,咱爬到山頂去看看對面的雪山也行,還能體驗一下山區徒步的樂趣。

    早晨我揣上一瓶水,又在路邊的小店買了個長條麵包,興致勃勃上了路。順著湖邊公路一直向西走,轉過一個小山腰眼前出現大片的稻田,零星的旅館坐落在田間地頭,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濃鄉土的氣息。
在右邊的一個村口,插著寫滿英文的牌子,箭頭上指示著去桑冉庫特的路。咱是文盲,為了把握點,又跟路口小賣部的老闆確認了一下才放心進了村。土石路被鑲嵌在兩邊村莊田地的石頭護牆中間,一路緩坡向上不會迷路。行不多久迎頭遇上四個小孩,趕緊掏出相機拍照,孩子們都很配合,在鏡頭前擺著各種姿勢。

    沒等我收好相機,他們一個個都仰著小臉伸出小手:Sweet Sweet,幸虧隨身帶著糖,趕緊掏。待他們剛把糖塞進嘴裏,就又發話了:Pen Pen,又要筆了。咳,咱咋就忘帶了呢,只好雙手一攤,抱歉了。幾個孩子不依不饒一直尾隨我走了很遠,才算放棄了,原來照相也能惹麻煩,我邊走邊想。

    山路上除了偶爾路過的村民,只有一個亞裔遊客快步如飛超過我遠遠走在前面,後來到了山頂我才知道這個一身白色休閒服的小夥是韓國人。在赤日炎炎下爬山確實很艱苦,主要是熱,讓我真正體驗到了是什麼是揮汗如雨。儘管我在不停地擦汗,可是汗水還是滴答滴答往下淌,一包紙巾很快就用完了。汗水老是流進眼睛,只好用手劃拉,真後悔沒帶上毛巾。

    像是回報你的付出,賞心悅目的美景總是不經意出現在山回路轉之間,芭蕉低垂著碩大的花冠在藍天下映襯出漂亮的剪影,毛色斑斕的大鳥靜立在在前面的石階上,金龜子炫耀著金色的盔甲,俯首在那朵它心儀的野花上。空山靜寂,耳畔似乎傳入水稻哢哢的拔節聲,我好象也變成了站在田間的一株水稻,那顆心久久沉醉在周遭同伴的翠綠之中。

    山居的村民善良淳樸又不失智慧,路過村邊房舍時總有村民從院落中伸頭,象老朋友一樣跟你打著招呼:Namaste 要導遊嗎?帶你遊一天桑冉庫特的價格從山腳到山頂一路遞減,從5刀減到200盧比。聽說博卡拉的導遊有1000多個,上帝確實公正,給了這個不發達的小國如此秀美的山水,使其有了旅遊這樣一個支柱產業,創造了這麼多就業機會。

    走到半路又渴又熱,途徑一座農舍,隨手推開虛掩的柵欄門,院落裏靜悄悄的,幾只雞順著牆角追逐著陽光跑來跑去,一領竹席上攤曬著有點發黃的大米。轉到屋前,一個老婦正埋頭在裝米的籮筐裏挑挑揀揀,頭頂的屋簷下懸掛著幾串金黃的玉米。看見有客進來,老婦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招呼。

    要了瓶可樂坐下解暑,這裏沒有冰箱,玻璃瓶裝的可樂都放在一個大盆中用冷水泡著,價錢也從湖邊的15—20盧比漲到了25盧比。把這些瓶瓶罐罐運上山確實不易,要這個價格還是挺仁義的。老婦又滿懷期望向我推薦她家的旅館,兩間住房邊上的那間用來出租,幾張床上鋪著整潔的床單,收費標準是每人每晚60盧比。原來在半山上也是可以住宿的,真是個體驗雞鳴犬吠山居生活好地方,只是沒有太陽能,無法洗澡(現代人的臭毛病,啥時候養成天天洗澡的習慣了?)。

    又經過了一個大村,正在場院邊砍木頭修房的老鄉告訴我,不遠處經過的土石公路邊有臺階上山,再走十多分鐘就到頂了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,那個韓國小夥正在臺階小路上攀登,再往上看就是山頂的幾幢房屋,不時有紅黃相間的滑翔傘飄忽而降,預示著山頂快到了。

    山頂的那幾幢樓房是旅館和餐廳,還有賣工藝品的商店。平臺上擺著餐桌木椅,坐在那裏正好面朝東方,是看日出的絕佳位置。可惜我滿頭大汗坐在那裏狂飲可樂時,已經是日照中天。旅館的小夥子極力動員我在那裏住下,等明天一早看日出,房錢100盧比,有太陽能可以洗澡。住下嗎?明天就可以看日出了,我暗自思忖著。咋就啥都沒帶呢,眼見被汗水?透的T恤風乾之後就變成了硬殼般的鹽鹼地,這衣服洗完澡將如何往身上穿?

    儘管旅館的小老闆一再保證明天肯定能看到日出,我看了看被浮雲遮蔽的遠山,還是覺得沒那麼大把握。這裏還不是真正的山頂,順著旅館邊上的臺階繼續上行,又經過幾個庭院旅館,這幾個旅館比下麵那兩個要好多了。環境幽雅,房間敞亮,床鋪潔白,價格也是100盧比,也有太陽能洗澡,缺點就是視野沒有那麼好。

    到了山頂的觀景臺,上面被工事包圍著,塹壕,沙包加上鐵絲網,駐守著軍隊,看來毛派反政府武裝在這裏還是活動頻繁呀。臺上有長椅可以歇息,那個韓國小夥也坐在那裏瞭望。我坐在那裏向北眺望著,心下希冀著雲開霧散後會出現在眼前喜馬拉雅壯麗的身影,無奈惟有浮雲遮望眼,不見雪峰迎面來。一個身穿迷彩的軍人湊到邊上坐定,跟我聊天,尼人就是這樣熱情,總是表現出對中國人的特殊好感。也許因為距離的緣故吧,老話不是說:遠親不如近鄰嗎。

    上觀景臺要經過售票處,上去時沒人值守,下山時人就來了,買票10盧比,這招挺高,幸虧票價便宜。下山時路過庭院旅館,又被那家漂亮的主婦招呼著動員你住下,真是失算呀,怎麼就沒想到山上能住宿呢?又是一陣患得患失的盤算,最後還是貪圖享受的思想占了上風,還是回家洗澡更衣舒服。給自己找了個理由,過兩天帶著行李再爬一次住一夜看日出, 有了這個理由,心裏頓時釋然,原路下山。

    海拔1592米的桑冉庫特,爬山用了3個多小時,下山又用了近3個小時,加上東張西望連逛帶玩,回到家已經7點了。洗涮完畢出去打食,還真不知道吃什麼好。尼餐、印餐、藏餐、西餐沒有一樣想吃的,想喝口稀粥還沒有。正在夜色喧囂的街上漫無邊際溜達,一個守著推車的女孩在現做現賣餡餅,湊上前去一看,那餡料是土豆泥。

    邊上一個老外蹲在臺階上剛吃完,正在抹嘴,一看見我在遲疑,就趕緊向我示意:好吃,好吃。買了一個剛出鍋的,熱騰騰香噴噴果然非常好吃,接著又來了一個,20盧比吃飽了。回家路上捎帶著買把香蕉,計畫著是明天還是後天再去桑冉庫特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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